其實太後心裏也沒底，因為她也看不出這個不倒壽星特殊在哪裏來，她之所以這麽說，其實就是想要給方若素開脫而已。

方若素冰雪聰明，又怎會看不出她的意思？

微微一笑，她答道：“回太後，這不倒壽星確實不算多麽珍貴的物事，說實話，它真的不值幾個錢，不過麽，這個不倒之意卻是很好的，象征著臣希望大宴江山千秋萬代永不倒的心願。”

太後一怔，軒轅九天也來了興致：“這麽說來這個寓意還真是不錯，看來朕是真的錯怪郡主了。”

北宮藍渲就是看不得方若素好，見軒轅九天誇讚了她幾句，他就忍不住拆臺了，這見不得她好的尿性和薛麒莫名的像。

嘴角一抽，方若素冷冷掃他一眼，也不言語，只是默默起身走到小太監身側，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她將不倒壽星拿起來放到地上。

素白的指尖輕輕地將不倒壽星的頭向下壓，再向下壓，直到不倒壽星的整個身子都貼到了地上，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她指尖一松。

原本緊貼著地面的不到壽星就像被人推了一把一樣蹭地就從地上彈了起來，轉動了幾下就平平穩穩地站在了地上，十分之神奇。

軒轅九天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萬分驚訝：“這……”

群臣也稀奇地竊竊私語來，幾個外國時辰也饒有興趣的模樣。

“塞伊皇子，看好了！”

方若素挑釁地沖北宮藍渲挑挑眉，手指一壓一放再一壓一放，如此反覆，那不倒壽星就像自己長了腿一樣每當方若素放開手都會毫不遲疑地站起來。如此稀奇的畫面讓眾人開了眼。

“果真是不倒壽星！”

使臣席位上，楚元淳看著這一幕嘖嘖稱奇，笑道：“大宴皇帝，本王看這不倒壽星很有意思，若是大宴皇帝不喜歡，不如送給本王可好？”

這個老好人一般的閑散王爺說著好似玩笑的話，方若素卻聽出了他隱藏的意思。粉唇微微上揚。她知道他是在為她說話。

軒轅九天狹長的眸子一瞪，沒好氣道：“這是素丫頭送給朕的禮物，恭順王怎可橫刀奪愛？”

他愉悅的笑容令臉上的皺紋加深了不少。連帶著威嚴的氣勢也消散無蹤，此時的他，倒真相一個普通的老人家，高興地看著眾人給自己祝壽。

太後的笑容越發明顯。皇後卻是笑的有些僵硬，只有穆皇貴妃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意。不諂媚不誇張，始終堅持著做她自己。

“哼！雕蟲小技！”

北宮藍渲冷哼一聲，聲音卻小了下去，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方若素這個小禮物雖然粗糙，卻很招人喜歡。

他的話大殿中很多人都聽到了，卻都裝作沒有聽到。此時此刻，就連坐在他身側的幾個使臣也故意往外挪了挪身子。與他拉開了距離。

軒轅九天無視北宮藍渲的不爽，哈哈一笑：“素丫頭這個禮物甚合真的心意，朕心甚慰，傳朕旨意，寶昌郡主為了朕的禮物煞費苦心，賜她黃金千兩，以補償她的辛苦。”

眾人聽的嘴角一抽，那個粗糙的不倒壽星，渾身上下加上托盤和紅布也不值五十兩銀子好麽？

送出去不到五十兩的東西卻得到了一千兩黃金……這個寶昌郡主簡直太會做生意了！

誰說她不會經營來著？他們保證不打死他！

方若素笑瞇瞇地領旨謝恩，一場晚宴也在賓主盡歡的氛圍中結束了，只除了滿心不爽的北宮藍渲和皇後、柳燁天一行人。

離開的時候，方若素與一個不認識的大家閨秀並排而走，好巧不巧的，她們的前面就是柳燁天一家。

柳燁天昂首挺胸地走在最前面，柳孟氏跟在他身側靠後半步的地方，長長的裙擺拖地，火紅的好似孔雀又不像孔雀的四不像正隨著她的動作而不斷變幻著姿勢。

方若素水眸不時掃過那火紅的圖案，心中計算著楚末瀚所說的藥效失效的時間，同時默數著：三、二、一……

然後，很神奇地一幕發生了，之間那沒有翅膀的大鳥兒正以極其詭異的姿勢慢慢長出翅膀來，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從無到有，甚至是鳥兒光滑的頭頂也長出了火紅的鳳冠。

水眸掃過人群的最前端，軒轅九天等人已經走到了大殿的門口，眼看著就要走出大殿，方若素眸色一暗，忽然身子一歪向著身旁的女子倒了過去。

那女子被方若素毫無預兆地動作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識就俯身扶住了方若素靠過來的身子。

“不好意思，喝了點兒酒，有點兒腿軟。”

方若素確實喝了酒，所以這女子也沒有懷疑，剛想回方若素一句沒關系，卻在看到柳孟氏的拖地裙擺的時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甚至是不自覺地驚呼了出來：“鳳凰，鳳凰長出來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而此時因為軒轅九天等人還未離開的關系，不論是朝臣和家眷們，還是外使和宮妃們都不敢大聲喧嘩，所以女子的聲音就那樣直直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裏。

軒轅九天四人一頓，面面相覷片刻扭過身來，軒轅九天疑惑地問道：“什麽鳳凰？剛剛是誰在出聲？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疑惑中夾雜著淡淡的威嚴，方若素身旁的女子被嚇得一個激靈，面色一白，驚慌不已地四下看去，卻見眾人如同看傻子一樣地看著自己，她不由地心慌了起來，指著柳孟氏的裙擺哆哆嗦嗦地說不出完整的話：“鳳凰……鳳凰真的長出來了！”

眾人還是不明所以，此時恰好在她身側的人不由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卻也呆了呆。

柳孟氏裙擺的奇怪大鳥兒真的就像在一點點蛻變成鳳凰一樣，翅膀在眾目睽睽之下，翅膀尖端的翎羽一點點爬滿，而它頭頂的鳳冠卻在眾人質疑的空檔完全長了出來。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柳孟氏周邊的人們忍不住驚呼出聲，一個個不自覺地離柳家人遠了。

這一刻的她們沒有想到除了皇後以外的女子的裙擺上有鳳凰圖案會引來什麽，她們只是單純的害怕這種裙擺上突然長出圖案的詭異事情，尤其是這圖案還是鳳凰。

軒轅九天眉頭緊皺，大踏步走進了人群裏，恰在此時，那翅膀的最後一點尖端也全完舒展了開來，栩栩如生的鳳凰如同神志一般睥睨著眾人，高傲的眼神似不屑，又像不甘。

饒是足夠鎮定，此時的軒轅九天也忍不住面色巨變，沈下了臉來。

跟著過來的皇後和太後更是臉色陰沈，自古以來鳳凰都是只有皇後才能享用的圖案，象征著高高在上，象征著權利富貴，而如今，這鳳凰圖案竟然會平白無故地顯現在一個臣子的家眷裙擺上，這說明了什麽？

柳家人原本還因為周遭的人避他們如猛獸而感到莫名其妙，一低頭看到柳孟氏裙擺上的圖案後，他們一個個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隨後便臉色蒼白了起來。

“噗通！”

跪拜之聲連成了一片，這一刻無論是柳燁天還是柳孟氏，亦或是柳欣榮兄弟都驚恐無比，根本就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明明那衣服上是一只像空缺又不像孔雀的四不像，怎麽一轉眼就變成鳳凰了？

那鳳凰還是一點點長出來的，就好像某種征兆……

某種征兆？

這一刻，柳家人心中都出現了一個同一個聲音——柳家完了！

手握重兵的柳家一夜之間就完了，這不禁讓人感嘆世事無常，柳家人撞破了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柳顏給他們的裙子會忽然長出一只火紅的鳳凰來。

他們更加不明白的是，若那鳳凰在提醒著世人什麽，為何早不出現玩不出現，非得等到宮宴結束的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出現？

難道，鳳凰是老天專門派來收拾他們柳家的嗎？

身陷囹圄的柳家人絕望中還有那麽一絲企盼，畢竟子不語怪力亂神，那裙子又不是他們故意弄成鳳凰圖案的，皇上如此聖明，應該可以想清楚吧？

很快，他們就絕望了，因為皇帝根據那鳳凰圖案推測出柳家有謀反之心，派人徹查大將軍府，搜查的人不負眾望地在柳燁天的書房裏找出了他與楚國恭親王楚霸天的互通信件。

信件上清清楚楚地記錄了兩人十幾年來的見不得人的交易，除此之外最令軒轅九天氣憤的就是，以往每每大宴和楚國有領、土上的摩擦的時候，柳燁天都會主動請纓，而他主動的目的竟然是在邊境上和恭親王秘密做見不得人的交易。

倒賣人口，交易兵器，換取兩國的情報……

這樣的認知讓軒轅九天氣的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他栽培了幾十年的臣子，竟然就是這樣回報他的！

於是，皇帝陛下沈著臉命車公公研磨，他自己則是潑墨揮毫，一道置柳家於死地的詔書就這樣面世了。

至於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方若素，卻在事情發生的當天晚上讓王道名用輕功帶著自己進入了楚元淳所在的使館。(未完待續)

ps：四更……明知道今天可能沒人看，我還是要補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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